與阿公的回憶02

2018/06/14
今天是特別漫長的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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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寶寶進開刀房動手術的日子，
同時也是阿公告別人世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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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生命切實存在的佐證，
不是必將到來的死亡，
而是我們曾經活出的精彩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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–《最悲傷的一年，閱讀療癒了我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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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下午，
當我們在狗狗手術房門外等的時候
接到了阿公的血壓呼吸一直下降的消息。
那時候真的很難決定該不該離開，
好怕在離開的時候，
狗狗也突然需要我們
畢竟也是很大的手術。
但我們相信她一定可以撐過去的，
於是帶著忐忑不安心的心離開手術房外，
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阿公的醫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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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電話裡他們說醫院要給阿公再打一支強心針
讓我們可以見他最最後一面，
我在訊息裡還在跟明天就會到台灣的弟弟說，
等下打視訊，讓他跟阿公說說話。
弟弟從小就跟阿公最親，
在這種時候一定更難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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腳步急促衝到病房的時候，
已經大家都在了，
第一幕映入眼簾的畫面是，
每一個人都紅著眼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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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神飄向阿公，看起來有些不一樣。
還來不及反應，
他們說『阿公已經先走了』
病房裡靜悄悄的，只剩下啜泣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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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阿伯要我們過去，跪在阿公的病床邊
輕聲跟阿公說聲，我們來了。
接下來的時光就這樣靜靜陪在阿公的身邊，
看著他閉著眼慈祥的笑容，彷彿只是在沈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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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輕的摸著他的頭，
慢慢的從體溫漸熱到慢慢冰冷。
腦中浮現了那些從小到大有阿公的畫面，
總是熱情的招呼大家吃晚餐，
他身體一直很健康
拍拍我的肩膀，大大的微笑，
說著妹仔來了
阿公喜歡泡茶給我們喝，
說著日治時期的故事
到近年來每一次我回台北時，
聊天的時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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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經歷了許多儀式，
幫阿公淨身、為阿公穿上帥帥的衣服、
將阿公推至懷遠堂、快轉到八小時之後
靜靜的守在阿公身邊，聽著佛經唱誦。
全家族的人一起護送阿公到殯儀館，
在引魂堂裡聽著師傅對阿公的靈魂說話，
用台語說著請阿公安心的走，去天國修行
最後將阿公的牌位護送到一個讓我們
每一天都可以去看看他的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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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說，阿公的靈魂還在附近時，
我想著阿公看著我們，
還想對我們說什麼呢？
當阿公回顧自己的一生，
經歷過日治時期、二次大戰、走到了現在
擁有了如此多子女，還有這麼多孫子孫女
一輩子從出生到走完是一段多麼長的路途
而能擁有這麼多家人們是好珍貴的事。
一生中雖曾經歷過一些祖先開國比較辛苦的時光
在晚年大抵上也算是過得很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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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公享年95歲，在最後這一段路，
所有在國外的孫子孫女都回來了，
因為都在不同的地方，很難能相聚。
但臨走前的時光，我們全都陪著他一起，
除了兩位他最最疼的孫子，
這個週末才會到台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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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這一切都是註定好的吧，
阿公選擇這時候離開，
沒有等到他們兩個回來
其實現場看著阿公離開，真的太難過了
就這樣看著阿公從有意識變成無意識，
從有血色眼睛瞪大大到蒼白闔眼的畫面
我們都已經這麼痛苦，更別說最親密的人。
阿公選擇這時候走，或許也是一種體貼吧。
不過親愛的阿公，
你一直一直會陪著我們，
經歷接下來往後的人生，對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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趕回手術房，
寶寶已經平安地動完手術
聽到的時候心裡真的放下一顆大石。
對於一隻相當於人類年齡90歲的狗狗
真的不容易
寶寶一如往常的勇敢，我們覺得好心疼。
順利的從身體裡拿出一顆2公斤大的腫塊，
不過因為傷口癒合期間不宜太激動，
所以我們只能在旁邊偷偷看她，
不能去抱抱她
接下來兩天是觀察期，
但寶寶一定可以的
親愛的妳一定要加油，我們最愛妳
只是好心疼，好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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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真的特別漫長，
但此時此刻心情上還算是平靜。
至少自己已經很幸運，
能陪阿公走完最後一段
能握著阿公的手，
在他耳邊說說話，摸摸他的頭
他們說95歲是喜壽，大家不能掉眼淚。
能平安地走過這一生，已經沒什麼遺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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願阿公在天國過的快樂
願還有接下來漫漫人生的我們，
都帶著阿公的愛，繼續好好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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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最近的文不會太悲傷😭